迪普路得

【金+國】他知道去頂樓的方法

好久不見。

*CP味淡

*很多捏造

*金國二年級

*不知所云不是錯覺



***

 

 

灰色影子拾級而上,在雜亂的空間拉長,他的腳步聲因為空曠的空間而迴盪其中,像是不只他一人。

 

少年嘆一口氣,煙塵滿布的樓梯隔間沒有陽光,到處都灰灰的,像古老電影的畫面。

 

寂靜的空間突然被打破,發出沉重物體落到地面的聲音,金田一住了腳,神色警惕地看看著四周圍,卻再沒有動靜。

 

——錯覺吧?他一邊繼續走,一邊打了個大噴嚏。

 

「阿嚏!」「阿——嚏!」他吸吸鼻子,連打了好幾個噴嚏,他眼角都流出淚來。

 

「國——見——」打開沉重的頂樓大門,一陣風就吹得他閉起一隻眼。

 

「國~見~」他拉長聲音,在頂樓四處搜尋,像在找一隻貓。

 

然後把塑膠袋放在他的耳邊。

 

國見睜開眼,金田一的影子遮住了他的整張臉,背著光。

 

「起來吃飯啦。」

 

 

 

 

「真不懂你為什麼老是跑來這種地方,我覺得嘴巴裡都是沙子。」金田一一邊嚼著午餐一邊模糊不清地說。

 

那你別來找我啊,國見心想,但沒有說出口。

 

「啊,你看那朵雲。」國見突然說道「長得好像你。」

 

「什麼?」金田一也看著天空,但卻覺得只有普通的白雲而已,他歪頭感到不解。

 

「啊啊國見!你的紙要飛走了!」金田一大叫,放下午餐去追那張紙,剛剛國見就是用那張紙擋在頭髮後面睡覺的,他一點都不慌張地看著金田一追逐著它,他抓了好幾次,始終沒有抓到,腳步踉蹌差點跌倒,在最後一次被風抄起即將捲走之際他踮著腳尖抓到它。

國見把腳彎成九十度,雙手交叉在腿上靜默地看著他,他就坐在陰影之中,而金田一的影子隨著他的動作翩翩飛舞,彷彿他追的是一隻蝶。

 

「什麼啊這是進路調查表吧!你怎麼隨便丟啊!」金田一攤開被他抓爛的紙,發現是那張自己也擁有的、一模一樣的調查表,他拍拍上頭的沙子,遞給國見「喏。」國見卻不為所動,只是將鋁箔包裝的牛奶吸得滋滋作響,狀似無辜地仰頭看著他,金田一只好拿著紙坐下,一手又抓起他的午餐,一邊盯著空白的進路調查表。

 

「國見,你以後要幹嘛啊?啊啊——你幹嘛突然倒過來。」國見像是不倒翁一般抓著彎起的腿就往金田一的方向倒,金田一卡住他,才沒讓他繼續倒下去。國見卻繼續動,滾到金田一大腿之上,空的牛奶盒咚地一聲落地,他說:「借我躺。」金田一低頭看他一會兒,見他閉起眼睛,然後就吃下最後一口,他們一時間都沒說話。

 

「我想做那朵雲。」國見說「像辣韭那朵。」他沒有再次尋覓那朵雲,只是閉著眼睛說,像是他知道它去了何方一樣。

 

「好奇怪。」金田一評價。不過他已經習慣國見各種奇怪的地方,他插入純濃牛奶100%的鋁箔包包裝,發出小聲的「啵」。

 

他吸了幾口,又說:「我大概不會升學吧。」然後繼續吸,他喝得很快,牛奶盒很快就萎縮癟起來,上面的母牛Q版圖案變形成皺巴巴的形狀。

 

他低頭看了看,國見睡著了。

 

他把牛奶擱置在一旁,它無聲地搖了搖,然後倒下,他靠著牆,空氣間彷彿有無數粉塵,明明是正午,卻像起霧一般灰沉沉,頂樓也各處積灰,未曾打掃,但在陰影中的他們,透過雲層與灰塵,卻仍能感到日正當中的熱度。

 

溫度適中而睡著了。

 

「金田一。」

「金田一。」金田一睜開眼,被放大數倍的國見的臉嚇了一跳。

 

「我們要遲到了。」國見平靜地說,金田一卻慌張起身,腦袋暈眩了一下,站穩之後他才趕緊抓著垃圾與國見那張調查表跟著他下樓。

 

樓梯間的國見灰灰的,像是鉛筆畫就而成,他仰望金田一凌亂的腳步跑下樓,然後他抹抹臉,忽然拍到金田一臉上。

 

「你幹嘛!」金田一叫著,國見已經嶄露剎那即逝的笑容轉身跑走。

 

結果他們都因為遲到而罰站。

 

老師看著金田一「金田一同學,你是跑到哪個地方去滾了,臉上都是灰。」

 

就算膚色偏黑,又沾染了灰塵,金田一兩顆眼睛還是又白又圓,他聞言只能站得更挺了。

 

國見在一旁偷笑,手心搓了搓乾掉的灰。

 

頂樓那個地方風又大、沙子也多,弄得臉上能糊成一片灰塵,無人去留,課桌椅散落在樓梯間,雜物一堆。

 

那兒彷彿時間是靜止的,一切塵囂盡無。

 

 

 

 

上了二年級後,國見偶爾會跑上頂樓,而金田一就會去尋找他,在頂樓的時候,就像偷來的時間。

 

三年級畢業了,他們好一陣子像是失重的人,總像少了什麼,排球社像齒輪脫離了,正在慢慢地合攏。

 

需要一段時間。

 

畢竟加起來,他們也做了四年的前輩後輩,沒想到再也沒有機會了。

 

無論是誰的青春,都在十八歲那年戛然而止。

 

『雖然是最後一次了,但我還是要告訴你們,只有你們,我相信你們啊。不用相信我了,你們相信你們自己,你們一定做得到的,因為你們是青葉城西的隊員。』二年級與一年級都低著頭難過,但是前輩們卻彷彿在那天就已經把淚水流光了一樣。

 

『笨蛋川!你說多餘的話幹嘛,把他們都弄哭了。不對!你為什麼也哭了!喂!』岩泉說著抽了抽鼻子。

 

雖然金田一沒有哭,但他感到難受,他們都難受。

 

只是國見不一樣,他知道國見不太開心,而且持續得有點久。

 

他不願意看見他不開心。

 

於是他去頂樓找他。

 

那時候他覺得偶爾跑上來無人的頂樓也不錯,他們都沒說話,風轟轟吹著,他們置若罔聞的是時間。

 

細小的煩惱也如砂礫一般吹走。

 

後來雖然國見好多了,但最近似乎又不太對勁。

 

練球或者上課都很正常,只是時常若有所思的樣子。

 

他就是知道。

 

 

 

 

鐵製的大門環繞著生鏽的鐵鍊,一推就開,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,很刺耳。

 

然後門開了一道縫隙,不能完全推開,歪斜的門卡在地上,陽光中灰塵瀰漫如沙塵雨。

 

金田一想起小時候女同學們拿著一把商店裡10元的塑膠鑰匙,是淺藍色的還灑著金粉的廉價品,粗糙地貼著亮面貼紙,其下是最簡單的兩個齒牙。

 

她低聲告訴她的同伴們(不要問低聲為什麼金田一還聽得見)「我知道去頂樓的方法。」

 

他那時候不知道頂樓的意義,而現在的頂樓,都有著高聳的鐵絲網。

 

大概它就是必然存在的一個不需要存在的地方吧。

 

 

 

後來國見把那張皺皺的紙摺成紙飛機,從鐵絲網圓洞的縫隙丟出去。

 

見到金田一也從口袋拿出他的,摺成紙飛機,他似乎有點意外。

 

金田一盯著那兩艘紙飛機在空中迅速墜落,沒有起飛的助力,風也不大,他們無助地往下掉,他喃喃說:「你的那麼皺,一定飛得更歪。」

 

國見把視線移到遙遠的地面,兩艘紙飛機已經看不太清楚了。

他想他明明想成為雲,卻墜落在泥土。

 

「我們來打賭誰飛得更遠吧。」他說。

 

 

他們下樓尋找時,國見先找到了歪斜插在泥土的一架,它的頭歪了,機身風塵僕僕,他拿起來,發現是表格的那面摺在外面,不是他的。

 

上頭的「金田一勇太郎」沾了土,髒髒的,像是經歷過大風大浪,他拍掉上頭的沙子,上面一片空白,他拿著紙飛機發起呆。

 

「國見!」直到金田一喊他,他驀然回神,轉頭看他站在草叢裡揮著手,拿著他的紙飛機,興沖沖跑來。

 

「這是你的,我飛得比較遠,我贏啦!」

 

明明是冬天,國見的笑容卻那麼溫暖,金田一想。

 

 

 

「喂、國見,走了,不能翹課啦。」金田一催促。

 

「那是遲到,你不也是。」

 

「那、那是因為睡著了。」

 

「哪、你有作夢嗎?」金田一在樓梯轉角,仰頭看向國見,他沒什麼表情,如他一直以來淡淡地,是美術課的素描還是炭筆畫(他記得國見握完炭筆的手總對他惡作劇),還是一抹影子、一層灰階、一道陰影,這必定不是單純黑白的世界,這裡是灰色的。

 

只有這裡。

 

「沒有。」金田一回答。

 

就在國見抿起脣,他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說了:「我夢見我變成那朵雲,飄走了。」

 

「這樣啊。」金田一說「是辣韭形狀那朵嗎?」

 

國見跳下階梯,跟金田一一起下了樓,灰色的頂樓還是它的樣子,好像沒人來過。

 

「是你的頭形那朵。」

 

「這麼說你也變成辣韭了?」

 

「辣韭的形狀又不代表就是辣韭。」

 

「在說什麼呀。」

 

 

 

後來,頂樓鎖了起來,換上新的鐵鍊,緊緊鎖上,只剩一扇灰濛濛的圓窗,而樓梯間仍然雜亂無章無人整理。

 

據說有學生摔下去了。

 

金田一想不通,不是有鐵絲網嗎?

 

但他對國見說:「幸好不是你。」

 

國見趴在走道的護欄上,微風吹動他的瀏海,他說:「嗯。」

 

 

頂樓再也無人去了。

但沒關係。

他知道去頂樓的方法。

 

 

END


最後一段讓我突然想起了二十一少年最後一幕,嘖嘖,真是神作,不過跟本文無關。

原本這個月想要解決一下另個作品跟擬個大綱,結果也還沒解決完(拖拖拉拉),大綱更不用說了擬不出來,結果就這樣半個月過去了。

感謝大家不離不棄(亂用成語)

不過大概可能還是會產量很少,有太多破碎的片段,難以組織語言,只能待靈感大神降臨了(拜)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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